倾听骏马内心的声音
——《牧牛小马斯摩奇》导读
把斯摩奇这样一匹值得关注与疼爱的小马送到读者身边,是本书作者维尔·詹姆斯的愿望。这部书于1927年获得了纽伯瑞儿童文学奖金奖,我相信一定是作者对于马儿发自内心的热爱和细致入微的刻画打动了读者和评委。因为恐怕再也没有另外一部儿童文学能如此贴近马的生活,倾听马儿们内心深处的声音,再把它们如此传神、动人地传达给人类。
这是一匹马一生的传奇。它出生在广袤的原野上,自它第一次睁开双眼,便贪婪地对世上的一切进行认知和学习。故事记录了它的第一声嘶鸣、第一次站立、第一回遇险。这匹小马驹非常漂亮、健康,在原野上是出类拔萃的。在它稍稍长大一些后,它有了一身烟灰色的皮毛,跑起来也快得像一阵烟。它享受着原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它被人类看中,进入了人类的生活……
故事相当细腻地展现了马儿的生活场景,充满美国西部的风情,刻画了牛仔克林特与斯摩奇之间深厚的友情,并且反思了人类与动物之间的相互冲突又互相依存的关系。读这本书,你能感受到美国西部的四季变化,而且是站在斯摩奇的立场上感受到的。这是相当奇妙的感觉。你会期盼春天的来临,因为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原野上的青草发芽了,它们鲜嫩多汁,远远要比冬雪覆盖下的枯黄的草茎可口;你会期盼夏天到来,那时,微风吹过树荫,给马儿们带来一股清凉;你也会期盼秋天,因为那时,农场的牛仔们会进行热热闹闹的秋季围猎,这正是斯摩奇大展身手的时候,在宁静的夜晚,它还能听到牛仔们围着篝火吹口琴、唱歌的声音;你唯一不喜欢的季节是冬天,雪太厚,会将干草全部掩埋,斯摩奇会感受到饥饿与寒冷,更可怕的是,大雪会覆盖偷马贼的脚印,让他们更易得手。
就这样,日月轮换、四季更迭,你在阅读的时候,和斯摩奇一起成长着,一起接受关怀,也一起经受磨难。你会和斯摩奇一样喜欢牛仔克林特,也会和斯摩奇一样曾哼偷马贼。当斯摩奇漂亮地截住牧牛,成为最杰出、身价最高的奴牛马时,你会为它激动叫好。当斯摩奇落入偷马贼的圈套而受到虐待时,你又为它忐忑不安。当斯摩奇成功地杀死偷马贼,成为人人望而生畏的诨号“美洲狮”的竞技马时,你在为它骄傲的同时,也为它悲伤。因为它如此寂寞,如此不快乐。当它沦落为一匹再庸常不过供游客骑乘的马儿时,你的心深感痛惜,同时又觉得安定。当它老迈不堪,成为一匹行将就木的拉货车的马儿时,你的心沉落到了谷底。——然而,转机最终出现,就像跳圆舞曲一样,从哪里出发,最终就回到哪里——斯摩奇重遇克林特。克林特将它认了出来,为它治好了伤病,让它重返原野。那时,你的心就像被人重新捞上来了一样,重又开始怦怦跳动。
整个故事如同一曲跌宕起伏的华美乐章,一会儿轻松欢快,一会儿舒缓悠扬,一会儿激越昂扬,一会儿低沉哀伤,眼见得要低至无声了,猛然间一丝曲调斜刺里冲出,扶摇直上,霎时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叙事节奏时刻抓住你的心,让你与斯摩奇这样的一匹马儿同命运共呼吸。
作者维尔·詹姆斯说:“马,占据了我内心最温柔的那个点。我这一生,打从第一次瞥见晨曦微光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和马在一起。我崇拜这种生灵踏出的每一个步子。我了解它们,如此地依赖它们,以至于认定:将它们归入动物一类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对我来说,它们是人类最伟大、最得力、最忠实,也是最强大的朋友。”
这样的想法贯穿了本书的始终,使得本书超越了动物保护主义的范畴,成为一曲衷心歌唱马儿的赞歌。本书不但看到了马儿对人类有益的地方,看到了马儿的需求,更看到了马儿的尊严,体会到了马儿内心的波澜。这正是本书最大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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