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别传 之 羊城记趣 [露露是一九九二年二月二十六出生的,在露露不足十个月的时候，正好是露露的爸爸下海创业的艰难时期。出自无奈，只好把露露送到了广州爷爷奶奶那里。这自然给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平添了许许多多的忙乱，但同时也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欢乐。于是，小叔叔在忙乱之余，记下了露露的点点滴滴。我们正是靠着这些日记，才熬过了那段离别思念之苦的。这里选摘了其中一段时期的日记，作为露露成长絮事的补充吧--露露的爸爸妈妈注] 一九九三年四月二十三日 热 今天下午，大家围着露露打了两大战役，颇为壮观。第一场是给露露理发，给她理个“小平头”由奶奶居中抱住她的身体，三叔空援，控制住她的头，小叔后勤兼牵制，爷爷操刀。一时间热闹非常，露露颇难就范，最后两个叔叔祭出了“杀手锏”——雪糕加葱油饼干，局面顿然改观，爷爷快刀斩乱麻定下战果。 第二场便是给露露洗了个来穗至今历时最长的澡，今天来自她的抵触动作已骤减，哭喊已成为例行公事，百忙之中还能偷闲打打水，抓抓桔子。一旦用毛巾裹起便晴空万里，擦香香时笑得“咯吱”烂漫。 现在，满屋子都是脆嫩的尖叫，露露正开心呢！ 一九九三年五月五日 阴、热 露露这些天多了两个昵称，都不太好听。一是“劳改犯”，三叔叫的，源出于露露的头发、吃相及站在“笼车”里的痛苦形状；另一个是“小坏蛋”，公认的，浑然天成。 奶奶对叔叔说，露露从早晨六点睁开眼到晚上九点闭上眼，除中午眯了一小时外，一刻也没闲着。阴雨天没法出去，爷爷又出外上课了，只剩奶奶一人对付露露，露露越来越大了，已有本事让奶奶团团乱转了。 露露会喊“奶奶”，会听着音乐晃小手，会熟练地飞吻，会饶有兴味地点头，会用手撑着地让三叔帮她前后翻，奶奶说她用手撑地的动作可漂亮了！可露露也会随地大小便，抱她上厕所便有意见；她会稍不顺心或想到要什么就大喊大叫，还会制造各种各样杂技式的惊险动作，比如用脚踏上凳，在车内踩着铁篮子跨上车拦杆等等，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可在家里较高的层次自由活动了。这可忙坏了奶奶，饶是她加倍的小心，露露还是在脑门上吃了点儿教训。 露露从早到晚还保持着吃的强烈欲望，可喜的是她还拥有了洗澡的爱好。 露露太聪明，即使作傻相时也显得聪明。比如小叔教会了她点头，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拦着急不可耐的露露，说点头才给喝，露露便点了头，结果大家便以为找到了沟通的方式。比如晚上你把露露放床上问睡不睡，她会摇摇头，问那就出去玩吧，她便会猛点头还给个飞吻。又比如问露露听不听话，她就点头；问香不香，她点点头；问露露坏不坏，她会摇头；但如果你一手拿着饼干一边问露露调不调皮，她也会忙不迭地点头了。爷爷认为露露什么都点头，便在理发时问，爷爷的发型好不好，露露则准确地摇了头。她瞪大双眼时，真不知有多少主意呢！ 一九九三年五月六日 更热 奶奶今天评价露露：特别乖，虽然睡得不多，但一个人玩得高兴，不缠人。 露露真能吃！她吃的本领是天生的。昨天韵韵和她的爸爸妈妈过来，她们给露露带了条好漂亮的裙子。奶奶拿出个香蕉，让露露和韵韵各吃一半。韵韵还不知从哪儿下口呢，露露已结结实实地咬下了一大块。还有，喝梨子水时，韵韵的爸爸惊叹露露能抱着奶瓶“咕哝咕哝”地直灌。可这些又算个什么！今天，露露提着条鸡翅，一鼓作气将它咬得一点儿肉渣都没剩，这才叫本事呢！下午饭前饭后，她统共吃了十个红枣、半碗干饭、半碗藕汤，临觉前还喝了一瓶奶，比奶奶还厉害！ 露露喊的“奶奶”越来越标准。她还敢在脚盆里蹲下玩水了！ 一九九三年五月七日 热 露露在下午四点多钟之前一直很乖。四点多，爷爷回来了。人一多，露露便增添了撒娇的目标。晚饭在她的“哼哼哈哈啊啊”的叫声中进行，临到了，她又用几声号啕让爷爷把她从车里抱到了楼下。 一切如常。 一九九三年五月九日 阴，晨有雷电暴雨 周日，又是母亲节，露露、奶奶、爷爷和两个叔叔上动物园。为了今天这节目，三叔昨夜特地从江门赶回来；奶奶虽说脚疼得屈伸十分困难，也乘兴出了门。 没想到露露是个特大的贵人，不出门则已，一出门便迎了场特大的雨，电闪雷鸣加雨横风狂的场面持续了近一个钟头，那雷电如涨落的潮水，滚滚而来，缓缓而去，有时与地面相当近，直如劈空而下，有几次甚至闪电与雷鸣同时发生于一霎，惊得露露张大着口，时不时还用手拍拍心口。三叔说到广州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么畅快的雨。 即使这样大的雷电雨开始还未惊醒露露的梦，让人深深体会到“雷打不动”的含义。 出门时，天阴阴的。露露好像早知道要出门玩，一路都没意见，只是眼直直的，瞪得溜圆，仿佛要将外面新奇的世界吞下一般。坐上“的士”的前排，舒舒服服一晃一晃的，她却失去了看风景的兴致，迷迷糊糊睡着了。一旦进入了睡眼程序，露露便雷打不动，无论怎么折腾，是下车或换姿势或换手抱或换衣服，她都连眼皮也不睁一下。 进动物园时，天已阴得似锅底很吓人，公园里人也不少，当风扬起夹带着由小变大的雨点时，人作鸟兽散又如蚁聚。雷声从沉闷到撕裂，一发不可收拾，这时的露露正在奶奶怀里酣然大睡，奶奶、爷爷和叔叔们正在讲着关于露露的趣闻呢。趣闻种种，首选有二，“一切人皆为奶奶”及“露露与酒瓶”，此待后话。反正露露是被避雨场所隔壁一装修队的电钻声吵醒的，醒来也不含糊，先喝牛奶再吃饼干，睡足饭饱雨也渐渐小了。 一手打伞一手抱露露可是高难度动作，更何况她一到兴奋之处又是喊叫又是折腾，让你拿捏不住。幸而雨中动物要么是不出来，要么是懒得活动，所以露露只不过时时“啊啊”叫几声而已。雨中只看了些猴子、狒狒、猩猩、棕熊、大象等。 中午在餐厅里露露表现极好，不但吃得痛快，不哭不闹，不找人抱，还要“帮”服务员将自己面前的盘清理干净，受到大家的赞评。她连苦瓜也能吃了！ 下午天睛了，露露主要的节目是逛“逗趣园”，园中有驴、马、牛、羊、鸡、鸽子等家常动物，可以喂食，可以抚摸。露露进去可开了心，拿着长草枝喂完了驴、马，喂牛羊。偌大个驴，她竟然不怕，凑上前要揪它们的耳朵；见到小山羊她更高兴，追着按它的屁股，简直过足了瘾。显然露露是最讲实惠的，不管什么珍奇还是不珍奇，只要能玩的就是好动物！还有猴山，也是露露留连忘返的所在，她在猴山边的墙上由三叔扶着走了好长的一圈，而且还是埋着头，身向前倾，大脚跨步的新式走法。
露露还能转圈。抱她在逗趣园的旋转木马上转，她一转就上瘾，有的几岁大的小孩转两圈就已受不了。晚上在家，露露心血来潮，自己转起圈圈，一脚绊住，结结实实摔一跤，头上结了果。 下午三时半，全体返程，猜露露怎么样？又睡着了！放在床上，她舒展成一个“大”字，得意极了！ 一九九三年五月十二日 间有雨 从动物园回来的两天，露露似乎有些疲劳，当晚倒是兴奋到十一时才入睡。第二天下午六时吃过饭后，露露便进入昏然大睡的状态，偶尔醒来喝奶、喝水、拉尿，干完倒头便睡，有一次几乎是在深睡状态下由爷爷把成尿的，一口气到第三天上午七时才算正式起床，整整十三个小时！奶奶、叔叔以为她病了，可醒来后她万事大吉，一整天缠着三叔抱她下去玩。 三叔抱露露下去同一个大两个月的小哥哥玩，回来评价露露：既好同人交往又有骨气（当然排除吃的情况）。露露其实见到别人不太怕生，只要觉着新奇有趣，便凑上去“嗯啊”跟人指着招呼。她看见小哥哥，主动上前牵手，小哥直往后缩；露露又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伸手住前指，结果将他当胸一把推坐在地上！露露马上看中小哥哥的小板凳，走上前去推着玩，可小哥哥不高兴了，直叫。他妈妈马上拿出个小车车给他玩，露露看得开心，上前要一起玩，你猜露露怎么样——她掉头就走了，绝对不回头了！我们的露露真有骨气（吃的时候可以原谅）！三叔乐坏了，马上买了罐“八宝粥”奖赏露露。 露露却爱小动物，她已学会与鸽子和平相处。她能手抓玉米洒给鸽子吃，并且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在动物园她也尝试过喂猴子，因为见爷爷将饼干瓣开一丁点儿扔向猴山（毕竟舍不得自己不吃）。 这几天，露露将冲凉变成了乐趣，因为她从坐浴改成了沐浴，再没有滑倒在盆里的危险了！ 小叔为露露摄制了专集，晒出来后露露似乎不太满意，看过后一律扔到地上。 露露因几日来上佳的表现，已被允许在可能的时候坐到饭桌前同大家一起用餐了！她什么都能吃，但最爱胡萝卜。 一九九三年五月十九日 时雨时晴、时热时凉 露露感冒了！今天已是第三天，早上起来眼睛就红红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人也少了许多活力，原来露露不哭不闹比大哭大闹更可怕！幸好有个“家庭医生”侍候，灌了几种颜色的药，总算镇住了势头。 从四、五天前，露露已开始特别地折磨人了。天气太坏，热热凉凉，湿闷异常，连大人都难以忍受。家里多了辆山地车，小叔整天围着它折腾；奶奶时时用频谱仪烤脚，爷爷忙着一堆家务，小露露多少受了点冷落，加之天气的影响，露露一时又烦又躁，耍起脾气来常常让人不得安生。 周末，香港的姨公来了，由于交接工作未办妥，家里忙得一团糟。晚上，露露极度烦躁不宁，稍有不顺便耍脾气，两位叔叔及慧琴阿姨轮番上阵也无法让露露片刻安宁，最后只好“坚壁清野”，放在车里由她去罢，小露露反而过一阵就没意见了，还一个劲地向人扮鬼脸讨好。夜里，鉴于露露的良好表现，大家抱她下去散步。露露在球场上盯上了一只野猫，追着野猫喊叫直乐，开心得要命。姨公一行三人到家里来时，露露出奇地不怕生，在厅时跑来跑去兴奋异常，送行时还给他们来了个十分标准的飞吻。只可惜露露还不会叫人，姨公说：“叫姨公”，露露还是老调重弹——“奶奶”。 第二天起来，露露就感冒了。开始有些烧，可露露仍旧那么活泼好动，吃饭也还正常，很快就压下来了。只是一直流鼻涕，稍有吹风便打喷嚏。不过她还是照旧整日忙来忙去，跑出跑进，指东打西。 爸爸、妈妈的邮包收到了，露露又多了些新式武器，穿上新凉鞋，一时开心得不得了。“大哥大”和“新娘子”也给露露逗了好一阵，可看来露露向来是“反潮流”的，给她玩的东西远没有不许她玩的东西更有吸引力，一个小小废旧瓶瓶罐罐就可成为她心爱的玩意儿，而“大哥大”不久便成为用来敲打的，而“新娘子”总给她掀翻在地，或让她揭了婚纱帽子。这些形象小叔已制成影相专集，即可出版。 今天是露露最难受的一天，没有发热但咳嗽得很深，听得出已发展到气管。下午露露少有的没精打采，不哭不闹，可把大家担心坏了。奶奶怀疑“出麻疹不畅”，三叔认为重感冒，灌了不少药，算是减轻了一些，但愿晚上一觉醒来，会重新看到她怡然自得的神态！ 幸好露露在吃药方面十分配合，再苦的药最多只用哭闹几声，吞还是吞得下去。特别是“川贝枇杷露”，开始时还是硬塞入她的口，后来，不给她便要抗议了。现在又在给她喂药，露露闹个不停，可张爷爷告辞要走了，露露还能在百忙中抽空飞吻以示送别。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日 晴 露露好多了！早上还咳得难受，但精神好了许多，一大早便四处忙活。 晚上已极少咳。爷爷说露露中午结结实实吃了一大碗粥。三叔得意地说他的药生效了。露露吃药十分合作，特别精神好的时候，很苦的药吃进去直打“冷颤”，可第二口还是会再喝的，好象她知道要治病似的。 露露今天还自创了用玩具杯“倒茶”及用水桶装倒玩具的动作。她还是个未来的啤酒桶，看见别人喝直叫，放在地上便围着啤酒箱转，还示意痛饮的动作。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一日 晴、热 白天露露特别乖。精神也特别好，除稍有咳嗽外，再无其他病状。 除了吃饭时间外，露露在车里是呆不住的，整天东屋长西屋短地转悠，忙个不停，不知不觉中进步顶大。比如她已会将小凳子放好，然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坐上，再慢慢模索坐稳，最后便是向人得意地展示；还有就是将小凳子推到大椅子边，踩在小凳子上爬到大椅子上，虽说很艰难，但基本已成功，为以后大家的防范工作又增加了麻烦。 不过露露最大的进步还是与别人沟通的欲望增强了，虽然说不出话，但她能用手势、眼神、鬼脸、叫喊来传达意思，并且十分准确、生动；有时她还逗着大家玩，自己跟你捉迷藏。另外还有不少动作成了她的专有语言，常常不需人教便使用出来，最常用的是鼓掌欢迎和飞吻送别。点头和摇头她也使得十分娴熟了，对大人的讲话她的理解能力远超出大家的想象，点头和摇头一般都很准确。 这两天又多出了新花样，大概出于本能模仿及对蚊子的痛恨，她自创了这一动作。你若问她，“看见蚊子怎么办？”她马上会两手“啪”的一合，与奶奶打蚊子的动作神似。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四日 雨间晴 天气糟透了，雨下得没完没了，气温又忽冷忽热，几乎大人都挡不住。 露露体质看来不错，人已差不多恢复，偶尔还有几声咳。才过几天，她的活动范围又急剧扩大。不需要小凳子，单靠腿劲及腰腹力，她已可自己爬上大长椅。奶奶只好将转角桌上的杂物统统拿走，窗台上也一扫而空，电话也塞在了房里。这样几乎整个厅都成露露的了！ 露露形象亦大改观。上午小睡后，露露睁开眼由三叔抱到镜子前，发现自己成了“大光头”。奶奶和三叔在她酣睡时把她的头发推了个光。露露可兴奋了，逢人便说“头发没了！”当然是打手势——先摸摸头皮，然后伸出手张开五指，嘴也向前一撅，话就算说了。 她还爱上了洗澡，现在将她抱出浴盆比以前将她抱进去一样困难！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六日 时雨时睛 今天，露露十五周月。奶奶又给露露称体重，量身高。体重大概19斤，身高73.50厘米。三叔查查书，基本正常。 中午，家里可热闹了。清晨爷爷从老家回来，临近中午两位叔叔也先后回到家，露露玩得好一阵开心。小叔又给露露影了几张相，算作15周月专集吧。 露露对声音已很敏感了，但你会发现她还根本不理解，有时傻得可爱。如果问：看见蚊子怎么办？她会两手合掌；再问：看到叔叔怎么办？她还是一巴掌。有时问：看见露露怎么办？她仍旧是狠狠的一下，把全家人乐坏了。 一九九三年五月三十一日 闷热 连日来闷热得要命，亿幸露露挺得过来，没再生什么毛病。只是天气实在太差，大家总是很累，奶奶的脚疼更是恶劣，小露露有时又急又躁，显得十分调皮，所以家里时常一片乱七八糟。 露露长大成熟的势头很猛，和她在一起，你会觉得时间在延长，因为每天都会有新花样。先拿爬长白椅子来说，爷爷刚教会她踩在小凳子上爬，第二天她便放弃了凳子，第三天她从长椅子上摔下来一次（居然没怎么哭），第四天她便开始学着从长椅上自己爬下来，到前天（第五天）她已可在长椅上自由上下，来去自如，今天则又要变花样，先将小凳子扛上长椅，再爬上去坐，吓得奶奶忙着将她赶下来。 还有她的动作语言日益丰富。不知怎么她就是不学说话，让她学便用“奶奶”“鸽鸽”来应付差事，可她的动作模仿和表达已日趋完美。如用手指指胯下，表示或尿或屎；用手拍拍肚子，表示要睡觉或得意；用手挽个“花”住嘴里送，表示要喝（主要指饮料或酒）；用手向前平放上下动或向后甩抓手背后，表示在运动（做太极拳）；嘴里哼哼表示困了，嘴里发劲“姆姆”表示要拉了；耸耸眉（这是最新动作，喝药时自创的），表示对入口物品的味道表示惊奇……还有许多鬼脸、怪声以及诸如拍脑袋、单手举起敬礼等纯粹用于交流感情的动作。综上种种，她一般混合使用，足至让人明白为至。 可她最绝的一点是已经学会如何骗人了，这主要发生在吃饭的时候。露露现在吃饭斯文了许多，有时斯文客气到要逼她吃的程度。大家约法三章，吃饭时一定不抱她，要放在车内。露露胃口好的时候很乖，可胃口不好时，整餐饭便是在琢磨怎么让人将她抱出来。最原始的一招是哭闹，可大伙儿习惯了，她自己也渐觉没劲，自昨天起便祭出了新招。一种是先跺脚引起注意，然后用手指胯下，奶奶便以为她要尿了（因为有先例），赶紧抱她出来尿，这下可好了，露露也不尿，只赖着不肯回车，闹得奶奶心软；第二种是不停地哼哼，用手拍肚皮，然后眼睛似闭非闭，奶奶又以为她要睡，这下又着了她的道儿。 今天下午挺乖，爷爷拿了盒“健力宝”给露露试着喝，没想到一插进了管子，露露便会抽吸了，喝得她手舞足蹈。因为小叔也在喝，所以她总不放心，喝一会儿便要换过来喝，这么换来换去，结果自己最多才喝了大半盒。晚上吃饭时，露露不肯吃，还老惦记着“健力宝”，爷爷问：你不吃想做什么。她用手指指床下的大盒子，一仰脖做了个很优雅的姿式，表示要喝，结果遭到了拒绝。于是露露便开始让人不得安宁了，一个劲儿地哭闹。大家不理她，她便大声叫，用手往下指，爷爷把她尿，她便顺势要抱，爷爷又将她放进车；一招不成又出一招，她便跺脚大声哼哼，猛拍肚子，爷爷一时心软抱她出车算给个台阶，可露露非要抱，爷爷又妥协了，抱着露露喂吃；可露露得了寸，还要进尺，非但不吃，还要爷爷到处转，可把爷爷气坏了，最后还是把她放进了车。 吃完饭才放她出来，猜她第一个跑到什么地方？当然是放“健力宝”的床下。到小叔发现她时，她已挖出了三盒，手里拿着软管，正琢磨着怎么插进去喝呢！ 一九九三年六月二日 晴、热 今天露露特别乖！上午，奶奶抱露露到阅览室玩。露露一见满屋的人、满屋的“玩具”，可高兴了。东摸摸、西瞧瞧，最后看中了一位阿姨的柜子，赶紧拉开参观，“哇”太丰富了！左拿一件，右拿一件。奶奶说阿姨的东西别动，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合上门，一下子不放心,又拉开门，把大家逗乐了。阿姨说，露露你就玩吧。奶奶说，那呆会儿要回的时候可要放好哟。果然，要走的时候，露露便一样样东西放回了原处，记得一点儿也不错。可临到末飞吻再见时心不在焉，马虎应付了一下，奶奶说，认真一点！于是露露便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个，博得一屋的笑声。 奶奶抱露露过饭堂，有许多人正围着桌子吃饭。露露申请下地，奶奶想，可不要到别人那里讨吃的呀！这简直是曲解我们露露，她是跑到远远的一张空桌子边，拍着两张凳子，叫奶奶一起坐下“点菜”吃呢！奶奶拍拍脑门，明白了——原来上一次在动物园吃饭时，大家就是这么找位子的。露露的记性太好了！ 下午，小叔回到家，一进门掀开了露露坐在地下用的席子，可把一旁的她急坏了，冲着小叔“唔唔”直叫。原来露露的席子“神圣不可侵犯”。 对门的舟舟小哥哥（二岁）从幼儿园回来，隔着门招呼露露，露露忙着迎上去欢迎，还侧着身邀请他进门。舟舟拉开门栓进来，露露立刻指着他的脚“唔唔”叫，舟舟没注意，只一屁股坐上席子，露露便叫得更响了，走到席子边，先自己蹭掉鞋子再上席子。舟舟还是不明白，爷爷一旁翻译：露露说，脱掉鞋子才可上席子。舟舟赶紧脱鞋，露露平静下来，不再有意见了。 晚上，小叔抱露露去散步，露露可有礼貌了，逢人打个照面，停一停，临走都主动飞吻作别。到平地上，放她下来走，她只要人牵她一只手便觉安全了。 可能女孩子都属猫。每当露露在操场看见那只猫时，顿然亲切，兴奋至极。先是放下别人的手，自己试探着走近两步，然后往回返，再走近四步，再退，每次都伴着兴奋的喊叫。走到差不多的距离，她还弯下腰侧着头，侧视它，这时猫对不客气的来犯者“喵”的一声叫，她又会发着尖叫跑到小叔的身旁抱住脚，从腿后探头观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