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男孩》（中篇小说）
[红泥巴村传闻中心]2003年2月12日 10:56
第一章
1.无意抱得小狗归
谁也没有想到，当那个满头是汗的女孩回到车上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脆弱的小生命。
那女孩是我。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暑假，也算不上是太特别的一天。居委会突然说要组织我们出去玩，到大港，体验体验地地道道的农村生活。
中午到一个农民家去吃饭，说是尝尝什么“农家乐”。在车上我就看到路边有成群的小羊，“咩，咩”地叫着，一车的孩子都很是新鲜。只恨自己没有坐在司机那个位上，可以随时拉刹车，大家伙儿一起下去逗够那些羊再上来。
好在吃饭的地方离羊儿们并不远，所以当我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完面前那碗白花花的被称为米饭的玩意儿后，就领着同伴刘流和她的朋友周星辰踏上了“寻羊之路”。好在带队的老师开明，不但没有提出反对，还自告奋勇要带我们一块儿去。唉，也罢，或许多个大人就少一份危险呢！刘流这样安慰我。
可是回到那地方，却让我们大失所望：羊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片班驳的青草，还依稀显露出被啃噬过的痕迹。刘流似乎无所谓，只是很敷衍地发出感叹：“呀！没了。”没啥表情。
老师说：“是啊！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人家应该要赶回去的。”又瞄瞄我们，那意思好像在说：“走吧！回去吧！”周星辰不大肯，赖在那儿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刘流拽她时，纹丝不动。我更夸张，眉毛眼睛嘴巴都挤在了一块儿，好像要哭的样子。本来就是么，好容易来一趟乡下，好容易看一回真正的小羊乖乖，就这样与它们“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多可惜啊！
那老师看到我这副表情，大惊失色：“哎呀，怎么搞的，只不过就是几个羊，急成这样！好吧好吧，我带你们去找附近养羊的人家，总可以了吧！”我睁大眼睛，“扑哧扑哧”眨几下，表情恢复正常。其实，这时候心里正偷着乐呢！
拐了N个弯，也不知有没有李琼在《山路十八弯》里唱的那么多，问了N+N个人家，最后才打听到靠山的一户人家的确在山上的羊圈里养了一群sheep。
山路可真不好走，陡峭得很，虽说经过不少双feet的“践踏”，可走在上面总让人觉得不塌实，好像随时可能滑下去。幸亏带我们“参观”的大叔还算热情，一直看好我们。别看刘流和周星辰平时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这时候走得比我起劲儿——没法子，谁让地球磁场对本人的作用比她俩要大得多呢，不担心也不成。（安琪插嘴1：呵呵，不是偶自己要把物理学这么好哦，不要嫉妒偶！：）
的确有个羊圈，比想象中的要简陋得多，只是一个不大的草棚，臭烘烘的羊儿们挤成一团，特别是看到生人，更吓得不敢动弹，只好在那儿“咩，咩”乱叫唤。我捏着鼻子，咂咂嘴，鼻音很重地叹息道：“唉！这可怎么进去呀！”于是，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可爱的羊羊，跟它们说“白白”了。
下山的路更难走，重心不稳得很，我紧张得不停倒吸着凉气。还好有刘流和周星辰她们照顾，我终于还是安全“着陆”了。
走到门口，我停住了脚步。倒不是被先前就看见的那条大狼狗吓到了，而是发现离它不远的那只小狗狗好可爱！真的，那狗顶多才一个月，小小的身子，大大的眼睛，简直是人见人爱哦！大叔把狗妈妈支开，我才有过一把“抱”瘾的机会，把小狗狗贴在怀里亲了又亲。大叔看了乐呵呵的，直笑，我听出笑声中还有带队老师的。刘流跟周星辰也很喜欢它，一遍一遍摸着狗狗的头。
“算了，你这么喜欢它，就送给你吧！”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我绝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心的大叔，随随便便就把自家的狗送给了一个陌生人！我很疑惑地看着他，从大叔的眼神中感觉出这话的真实性后，还是犹豫不决。养个狗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呢，家人会同意吗？我能照顾好它吗？这么小的狗会死吗？……
带队老师打断了我的沉思：“好了好了，就不要客气了，大叔一番好意，你就带走吧！”废话，又不是他的事，他当然不着急了！
我看看刘流和周星辰，她们都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不时还低头看看狗。还是刘流有办法：“这样吧，把狗狗抱回去，我们轮流养！”周星辰好像也同意了，于是我什么都没考虑，什么都没问，点点头，跟大叔挥手再见。大叔还一脸灿烂的笑容：“哎，哎，小朋友走好！”
回到吃饭的地方，发现别的孩子基本上都上车了，就等咱们几个。我手上这脆弱的小生命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一车人都为这只狗狗骚动起来，令我颇为得意。
这可真是“有心玩羊没戏唱，无意抱得小狗归”啊！^_^
2.六块石头打造的狗狗
皮够了狗子，我们把它放到地上。没想到，过了几秒，那儿就多了一滩淡黄色透明的玩意儿，还是液体嘞！哇，这小家伙倒是乖，原来一直尿急，已经憋了半天了，可在我们身上，不敢尿，怪不得心神不定的样子呢！我们都乐开了锅，我更是笑到了有男生骂“淫荡”的程度。切，管他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撒完尿，狗狗心里仿佛安稳许多，摇着尾巴，瞪着大眼睛望望我们，时不时还凑到自己的“杰作”上去嗅嗅，别提多可爱了！我心里禁不住一动，仿佛有一种类似于母性的热乎乎的东西缓缓地从心口那儿流出来了，于是又把它抱起来，充满怜爱地观察它。这时我才发现这狗的确很漂亮，身上是纯白的，没有杂毛，头上黑白相间，耳朵也温顺地耷拉下来，一副健健康康的样子。刘流却心生疑惑：“哎，怪了，这可不像是乡下的草狗，倒像是城里人养的宠物狗啊！”我假装生气地瞪她一眼：“烦这么多干吗，宠物狗不正好么，你喜欢草狗呀！”那边果然没有声音了。
周星辰突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你瞧这狗，怎么尾巴是秃的呢！”呀，真的，经她这么一说，我发现的确是这样哎！一只秃尾小狗，是不是显得更可爱了呢！
我摸摸狗的肚子，发现很瘪，便招呼她们：“喂，有吃的没？”刘流摇摇头：“我自己还没东西吃呢，哪还顾得了它！”
还是周星辰聪明：“对了，今天早上车上不是发了面包么，城墙一样，厚死了，什么味道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团干面！我本来想扔的，后来记起万一午饭太难吃怎么办，也可以充充饥，总得给自己个选择的余地么，就留下来了。不过那什么“农家乐”味道还算是不错，反正我现在是饱了。喏，给你！”有没有看过这么罗嗦的人，施舍块面包也要朗诵一样说一百多字！
狗狗在家似乎吃得还没有这么好，狂啃面包，差点连我的手也一起咽下去，那样子好好玩！你想想，那么点大的一只狗，城墙砖一样的面包，就这样下去了一半，是不是不可思议！后来我们又找到一个没用的矿泉水瓶，把盖子拿下来，将自己的水倒在里面给它喝，狗儿“咕嘟咕嘟”灌了差不多有十个瓶盖的水。
这时候，它的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肚皮似乎只剩下薄薄的透明的一片了，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还亲昵地叫唤两声，就开始趴在我怀里睡大觉，小鼻子湿漉漉的，老碰到我的手，偶尔还会动两下，好可爱！
趁着这会儿，我们开始商量关于这狗的一件大事：起名儿呀！总不能老是“这狗”“那狗”或是“它”地称呼吧！刘流像是在破案一样：“恩……据本人的仔细观察+全面分析，发现这狗刚才小便时是把右脚抬起来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啊？？？啊？？？？这就说明……”“此狗性别为boy！”周星辰看不下去，立刻插嘴，“刘流拜托你不要卖关子好不好！我难道不知道么，搞得自己好像多伟大一样！”“我不伟大，就你伟大，成了吧！”“我这样说了么？你本来就是在卖关子么！真搞不懂，这有啥好骄傲！”……
她俩在那儿吵得热火朝天，我却在旁边想自己的心思。既然这狗是公的，那么当然要起一些有阳刚之气的名字了，至少也得是中性，而且不能落入俗套，要有创意，像什么“美美”啊、“花花”啊、“小小”啊都只能一边闪。那么，有什么能符合这两点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有点孤立无援，便打断刘流跟周星辰的争执：“喂，两位小姐，我才要拜托你们咧，别吵了好不好！”指指正在打呼的狗狗，“现在给它起名字才是头等大事呢！”
“切！这种小case，你自己就可以了嘛！徐安琪，听说你语文功底不是还不错么，咱们才疏学浅，自惭形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就是就是，不就是起个名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星辰这时倒像是和刘流达成共识了，齐心协力来对付我！
嗨，也是，其实这本来就的确没什么困难的，只要认真想，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后选名字蹦出来了。
“叫‘皮皮’咋样？蛮可爱的名字哦！好像很顽皮的样子哎！”
“不要侮辱我们的狗狗！它这么乖，叫‘皮皮’不是委屈它了么？烂！”
“我说‘徐流星’可以吧？‘徐安琪’、‘刘流’、‘周星辰’么！三个人名字都包括其中了。嘿嘿，有创意吧！”
“不成！这是狗哎，怎么能取人的名字！再想再想！”
“那‘XLZ’呢？‘徐’、‘刘’、‘周’，我们三个人的姓！”
“喂，你脑子灌水啦！更不行！狗子还取英文名？难听死了！”
“哈，最妙的一个，你们绝对不会再否定了——‘几禾’！多浑然天成呀，你看这个小狗的尾巴是‘秃’的，‘秃’又有哪两个字组成呢？是‘禾’跟‘几’啦！叫‘几禾’不是很好么！”
“你——妈——有——病！不知道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数学么？听到‘几何’头都大了，不把这狗踢出去才怪！”
……
最后，我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出个下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名字全部写在纸条上，通过抓阄的方法确定到底选哪个。刘流和周星辰想都没想，也同意了。
刘流先抽到“几禾”，皱皱眉头，把纸条胡乱叠作一团，又放进去了。周星辰碰上“徐流星”，我则跟“皮皮”撞个满怀。后来刘流跟周星辰又先后抽到同一张写着“磊磊”的阄，俩人也都觉得这名儿还凑合，至少不至于那么稀奇古怪，另类得要死，于是就此决定用它了。我么，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起的，用哪个不一样么？
这时，我开始宣布这个名字的含义：“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磊磊’也不是瞎起的。瞧，‘磊’是由三个石头组成的吧，而石头呢，又是坚硬的象征，所以叫‘磊磊’也是想让这只狗狗变得坚强、勇敢起来。你们说呢？”
刘流似乎很兴奋：“哦，我懂了！这么说，磊磊是一只由六块石头打造出来的小狗喽！”
3.我带磊磊回家啦
几乎在刘流说完的同时，磊磊也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努力抬起耷拉着的眼皮，一副特招人疼的样子。我们仨像抢着占什么便宜似的，争着轮流叫唤：“磊磊，你醒啦？”“磊磊，你渴不渴啊？”“磊磊，你喜欢自己的名字啵？”“磊磊，你怎么这么可爱的呐！”“磊磊……”最后“磊”不出来了，于是三个人都“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跟抽风似的，双手环着磊磊，高呼：“隆重庆贺我们的小磊磊有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鼓掌！”刘流跟周星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象征性地“啪啪啪”拍了三下。
磊磊似乎吓了一跳，很无辜地看着我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刘流怪我：“看你，把磊磊都给吓到了！”“切，怎么会呢，它是我弟弟哎！”刘流睁大眼睛，很惊讶地看着我，周星辰却不甘示弱，要跟我抢：“谁说的，磊磊明明是我弟弟好不好！”刘流搞得自己像个和事老：“哎呀，你们俩都别吵啦！徐安琪跟周星辰都不是磊磊的姐姐，它呀——是我弟弟才对！”“啊？？？”……
就这样，乖乖的小磊磊突然凭空多出三个莫名其妙的姐姐，你说好玩不？狗狗做了人的弟弟，有够新鲜吧！
无聊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我们还沉浸在跟磊磊玩闹的欢笑声中，竟然就要下车了。于是三个人像商量好似的，立刻安静下来。因为，我们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磊磊还得要有人养！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任何家长一般都是不会轻易同意让孩子把一只来路不明的小狗抱回家的。
可是，事情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原来答应得好好的刘流跟周星辰突然就变卦了，都推脱说不能把磊磊放到她们家养。我说我妈可能也不准，刘流却一改常态，口气很软地求我：“就拜托你了徐安琪，要不，先放在你家吧，以后我们轮流养一个星期就是了。”说完征求周星辰的意见，“辰辰你说呢？”“恩，就这样吧！”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死撑了。刘流见我点头，就放心了，好像献殷勤一样：“要不，我们去帮它买一些要用的东西吧！”后来真的捧了一个脸盆，两个狗食盆和一块肥皂回来——她们倒是想得周到，怕磊磊太小，用成人香皂会刺激皮肤，所以特地买了强生婴儿香皂。“本来么，磊磊在狗狗家族里也还处于小宝宝的年龄呐！”刘流是这样解释的。
本来说东西都让她们付钱，可最后发现好像不大够，只好三个人平均摊，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途中倒是经过“宠物情缘”，我们进去瞧了瞧，先是咨询了一下关于磊磊秃尾的一些情况，人家说不要紧不要紧，不碍事的，狗儿现在还小，以后毛会长出来的。周星辰更细心，一直惦记着刚才在磊磊身上发现的不少跳蚤，还想买一个狗狗专用的去虱项圈。那人像权威一样，又发话了：“哎呀，这怎么可以呢！圈子味道很浓的，这么小的狗，怕是受不了！万一熏死了还不上算呢！”周星辰撇撇嘴，刘流好像很惊讶地吐吐舌头，我还以为她是被店主说的话震住了，没想到一出去，她就把头凑过来：“那人真鸡婆哎，就算磊磊能戴那项圈我也坚决不买！你知道那玩意儿要花多少银子么！”我用带着“？”的眼神看着她，此人伸出三个手指：“最便宜的也要三十！吓死人不偿命的！”我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把刘流给逗笑了。
妈妈看到磊磊，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吃惊，只是冷冷地问：“哪儿弄来的？”这时刘流、周星辰小心翼翼地挤进来，甜甜地喊：“阿姨好！”然后刘流像代表似的发言：“阿姨，磊磊是从大港抱回来的，我们三个人说好了一起养。这个星期先放在你们家好吗？”妈妈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转过来问我：“乡下的狗，身上多少虱子你知道么！放在家里怎么弄！”我没睬她，招呼刘流她们一起去给磊磊洗澡。
磊磊湿了水，毛全贴着皮，身子显得更小了。这时，正给磊磊抹着香皂的刘流突然惊讶地叫起来：“呀，你看这狗，肚子怎么这么大！”我放眼望去，发现的确是这样，因为全身湿漉漉的磊磊那大大的肚子看起来分外明显，也分外刺眼，仿佛轻轻碰一下就要破了。那边，负责抓虱子的周星辰报告的情况令人更是沮丧到极点：“哇，‘不抓不知道，一抓吓一跳’——磊磊身上的跳蚤真是好多！”
水是温的，气温也挺高，但总有一阵阵的风吹来。磊磊在风中瑟瑟发抖，显得那么无辜，那么可怜。我好想哭。都怪我们不好，为了自己高兴，让磊磊吃那么多面包，你说这么小的狗，肚子有多大？真不知道它还熬不熬得过今天！身上又有那么多讨厌的跳蚤，妈妈会同意养么？
正在这时，她出来了。其实我妈也是挺有爱心的，她看到磊磊，觉得也怪可怜，就答应把它放在我们家窗台底下先养着。我总算还是有点儿欣慰，就开始跟周星辰一起捉虱子。谢天谢地，磊磊身上的虱子已经比原来少了许多，至少不大看得出来了。我回家去拿了块干布，把磊磊包起来，放在怀里暖和着。
刘流和周星辰这时候要告辞。她们说，听天由命吧！狗要是真死了，打两个电话，我们仨一起把它埋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也很无奈，只好目送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没想到，磊磊在外面大了一泡便后，肚子就明显小很多，至少不再让人觉得会出什么危险了。说出来也不嫌恶心，我仔细观察了那泡大便，发现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消化的辣椒和豆芽，心就一下子揪起来了：原来，磊磊在乡下的伙食就这么差啊！你说一点大的狗，怎么能就喂这些残羹剩饭呢？（安琪插嘴2：友情提醒，正在进餐的朋友们，希望此时此刻你们看到这几行文字后，联想不要太丰富！否则影响食欲作者概不负责哦！：）这么说，在跟它一起玩的那些狗看来，磊磊能跟我一起进城来，还真是它的福分喽！
更值得庆贺的就是——妈妈终于同意把磊磊放在家养啦！乌拉！
4.人狗情未了
当出来找我的老妈宣布了她的这一决定后，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扑过去，猴到她身上亲了又亲。你说，我的妈妈是不是很伟大呢！我不要太骄傲哦！
姥姥到城市客厅去玩，刚回来，看到磊磊，听说我是从乡下抱回来的，还有点不相信，说脚膀子这么短的狗，不像是——应该说绝对不会是草狗，而一般乡下人养的都是用来看家的大狗，一般生不出这种宠物狗。我把磊磊它妈妈的特征告诉了姥姥，她推推老花镜：“呀，那这么说这狗还真是稀奇啰！”
老妈用手指点一下我的脑门：“妈，你听这孩子瞎扯呢！那大狗跟它呀，肯定不相干，根本就不是‘一家狗’！哪还真有那么神奇呀！”我倒是不生气，朝她做个鬼脸，就又开始忙着帮磊磊做窝。
其实这活儿也很简单，只不过就是找来一个箱子，在底下垫几层旧衣服，上面放块布给狗盖就成。这样，磊磊就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啦！
晚上，我还是有点担心，就没敢给磊磊再吃什么，只是喂了它一点水。第二天早上起来，它的肚子又恢复原来的大小了。
很快，磊磊就跟我们家的人混得很熟了，妈妈跟姥姥都非常喜欢它，因为它好乖，不像别的狗那样调皮，甚至连洗澡时都不大反抗。大、小便更是有规律得不行，只要有了这方面的欲望，就会狂叫不停，于是我心领神会，立马推开大门，带磊磊到外面解决问题。即使偶尔把家里尿湿了，咱们也顶多象征性地说它两句，而磊磊也好像听懂一样，难为情地耷拉下脑袋，让人心生怜爱。
而且，它还特别会讨好人。不管咱们仨中谁出去超过一小时了，回来后磊磊准得摇头摆尾跟在她屁股后头“问候”半天才肯罢休。有一回我不知因为什么事哭得很伤心，磊磊就在脚旁边转来转去。我把它抱起来，它好像明白我的心事一样，很懂事地在我脸上舔了又舔，把泪水都给舔干了。那一刹那我特别感动，把磊磊紧紧地搂在怀里，许久许久……
唯一让我们全家人最担心，最伤脑筋的，就是磊磊的“秃尾问题”。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吧，但总是一丝缺憾。比如说，不管把它抱到哪儿，人家都会发现：“哟，这狗儿倒蛮可爱，怎么尾巴上没毛呢！真别扭！”其实我倒无所谓，人家“儿不嫌母丑”，我们“主不嫌狗丑”么！但别人要议论啊，妈妈和姥姥也挺在乎啊！本来巴望着不用过多久尾巴上的毛就会长出来，“宠物情缘”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哎！但过了十天左右，一直不见起色，好像还是原样。
那天我跟同学出去玩，回来后像往常一样抱起磊磊来掼掼它，却意外地发现秃秃的小尾巴上多了个白色的玩意儿，是——创可贴！我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把老妈叫过来问话，她吓得连忙承认错误。原来，小姨到我们家来玩，妈妈只顾着跟她谈话，却没有注意到磊磊已经跑到了自己脚下。于是，就那么轻轻一挪步……
我听完后很激动，高声嚷嚷起来：“老妈你怎么能这样！磊磊不疼么！”她还理直气壮：“告诉你小子，我已经够当心的了，轻轻一踩就把脚抬了起来，要是你这个小老粗，不把磊磊的尾巴踩断才怪！”
“喂，你讲点理好不好！是你踩狗还是狗踩你啊！也许我是会把它的尾巴弄断，可我踩了么？我踩了么？？啊？？？”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对磊磊的心疼和怒火一起爆发出来。
她的口气竟然软下来：“好了好了，老妈知道自己不对，可以了吧！不过你还别说，磊磊真的蛮懂事。我踩它的时候，它只叫唤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太疼了，后来就不叫了，只是不停地舔着自己流血的小尾巴。唉，也怪可怜的……”
我用红红的眼珠子盯着她：“出血多么？”
老妈很惭愧的样子：“说实话，还蛮多……”“5~~~~~~！55555~~~~~~！”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眼泪像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样汹涌澎湃地滚滚而出……
说来也怪，创可贴撕下来以后，没过几天，妈妈踩过的那个地方竟然长出了一小撮细细的绒毛！这不是“塞翁失马”么！妈妈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是被我踩了以后，尾巴上的毛细血管活跃起来了，就长毛了呢！”
没过多久，开学了。九月五号是我把磊磊抱回一个月的纪念日。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五号的前一天，磊磊竟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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